的植物，枯萎、易碎。

&esp;&esp;母亲看着她，手一直在颤抖，终于忍不住问出了那个谁都不敢提的名字：“那个人呢？”

&esp;&esp;江捷拿着筷子的手猛地一顿。

&esp;&esp;她低下头，盯着汤里浮动的葱花，声音很轻，却很清晰：“我和宋还旌，分开了。”

&esp;&esp;她不提和离书，也不提被赶走。只是用了“分开”这两个字，总结这段关系。

&esp;&esp;父母对视一眼，没有再追问，只是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。

&esp;&esp;接下来的日子，江捷在标王府住了下来。

&esp;&esp;父母将她保护得很好，对外只字不提女儿回来的消息，只让她在偏院休养。

&esp;&esp;江捷也很听话。她不再四处奔波，每日只是坐在竹楼的廊下晒太阳，或者帮蓝夏整理一些陈年的医书。

&esp;&esp;她看起来很平静，甚至有些过于安静了。

&esp;&esp;顾妙灵常常看到江捷手里拿着一本书，半个时辰都没有翻过一页。她的目光总是越过高高的院墙，望向北方的天空。

&esp;&esp;有时候，一阵风吹过阔叶树梢的声音，或者府外传来的一声马嘶，都能让江捷瞬间绷紧身体。

&esp;&esp;她在听。

&esp;&esp;她在听那遥远的、根本不可能传到这里的战鼓声。

&esp;&esp;虽然身在平江城，温暖潮湿，但江捷的魂魄，却仿佛留在了那个冰天雪地的七溪城。

&esp;&esp;这种安逸，对她来说是一种凌迟。

&esp;&esp;终于，在回家后的第五日。

&esp;&esp;江捷正在和蓝夏分拣药材。她神色恍惚，竟将一味剧毒的断肠草混入了外观相似的金银花藤蔓之中。

&esp;&esp;蓝夏眼疾手快地挑了出来，担忧地看着她：“孩儿，你累了吗？”

&esp;&esp;江捷看着那株断肠草，脸色煞白。

&esp;&esp;她终于装不下去了。

&esp;&esp;她慢慢放下手中的药篮，抬起头，看着母亲，眼泪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。

&esp;&esp;“阿妈，”江捷的声音颤抖着，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，“我待不住。”

&esp;&esp;“我在这里，吃得好，睡得暖。可是……可是那里在死人。每天都在死人。”

&esp;&esp;她抓着自己的胸口，那里痛得让她喘不上气：“我一闭上眼，就能看到他们。我明明能救的……我明明可以试试的……”

&esp;&esp;蓝夏愣住，随即红了眼眶，伸手抱住她：“孩儿，那是战场啊。你回去又能如何？那边赶你走，这边也不容你。你去了也是送死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不去大宸军营，也不回磐岳。”

&esp;&esp;江捷从母亲怀里抬起头，眼神中那原本涣散的光芒，正在一点点重新凝聚，变得明晰而坚定：“我去响水山。”

&esp;&esp;那是两国交界的深山，是叁不管的地带。

&esp;&esp;“那里有草药，有猎户，也有在战乱中无处可去的流民和逃兵。”江捷站起身，擦干眼泪，“我已被琅越除名，也不是大宸人，那我就做个纯粹的大夫。”

&esp;&esp;“我要去那里。只要我在，我就能救一个算一个。”

&esp;&esp;决定既下，便无回转。

&esp;&esp;江捷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顾妙灵和小七。

&esp;&esp;顾妙灵正在擦拭自己的一把匕首——那是小七给她防身用的。听闻要去响水山，她动作未停，只是淡淡道：“响水山在两国交界，乱是乱了点，但正如你所说，不管是谁的兵，哪怕是逃进山的土匪，也是肉体凡胎，也要治病。那里……适合你。”

&esp;&esp;小七则更是无所谓，她正趴在窗台上看一只翠绿的树蛙，闻言头也不回：“那我也跟你去，谁敢欺负你，我就让他出不去那座山。”

&esp;&esp;决定既下，便是准备行囊。

&esp;&esp;标王府虽大，但为了防备江捷，府中早已没有了夜昙骨花朵的存货。夜昙骨根茎剧毒，花朵却是疗伤治病的圣药，对琅越人有奇效，更是江捷心中以防万一的救命稻草。

&esp;&esp;江捷在离开前，必须拿到它。

&esp;&esp;“我要去一趟青禾那里。”江捷一边整理药箱，一边说道，“他是叁合长老会重点培养的医官，也是潦森医会的人，他那里或许会有夜昙骨花。”

&esp;&esp;顾妙灵正坐在